< 公司常驻深圳的陶国强,我们叫他“陶哥”,用合肥话说出来就是“陶锅”,听起来特有味道,特亲切。
陶锅前几天从深圳回来,大家在一起吃饭。有人感慨道:“陶哥算得上公司的元老了啊!”老到什么程度呢。我到公司已经整16年了,他比我还要早头十年呢。
到公司的第二年,我在单证科打单。公司在九州大厦办公,单证科和储运部占据10楼东边的一大间。中间用墙分开,单证在北,储运占南。一胖一瘦的两个科长――陈元龙和方献友,像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度,各霸一方:坐在各自房间的最东头,有一扇推拉玻璃窗相隔,看到他们,不免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朝鲜电影《金姬和银姬的命运》。遇有单据传递,他们就将玻璃一推,把单据往对方桌子上一甩,然后签字画押。
每天伴随我们的除了机械打字机噼里啪啦的唠叨声,就是陶锅那富有磁性电话:“喂,喂,我跟你讲,货已经好了......”非常诚恳。虽然,有一堵墙,陶锅的声音最有穿透力,一般从上午9点钟开始,日复一日,不厌其烦。15年过去了,这个声音要还不时在我耳朵里想起:“小田啊,你那个货可好了。我准备配船了唉!”依然是那么诚恳!
这就是我和陶锅的缘分。
还是十几年前,他第一批被提为公司的部门经理助理(准中层干部),在那个和部门经理谈一次话,就如同受到毛主席接见的年代,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喜事啊!我祝贺他:“陶锅,恭喜你!你要请客啊!”他木然的看着我,一言不发,就像没这回事一样。整个上午过去了,一个下午也结束了,都下班了,办公室空了,他把那扇玻璃窗拉开,冲着我高声喊道:“小田!”然后就一声不吭的把两个食指合在一起放在空中,不停地用力上下抖动,足足有十几秒钟。见我一脸茫然,他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:“10年了啊!”刹那间,我一下明白了:都7、8个小时过去了,他还惦记先前我让他请客的话题呢,而且以这么深沉的方式向我表达,像我这种脑子不好的人,一时哪能反应过来呢。我忍不住哈哈大笑,他却严肃的说:“是真的,骗你是畜生,小田!“我越发张狂的大笑,直笑得弯了腰,淌出了眼泪。陶锅也不生气,最后也跟着我傻傻的笑,憨厚的露出两颗可爱的一般不轻易示人的小虎牙。
陶锅也有不深沉的时候,通常是在朋友聚会时,几杯小酒下肚后,酒量不大的他会悄悄的红着脸偏过头来,一手还捂着嘴,小声向我传播一些公司的八卦新闻,他说的不动声色,我听的惊骇不已。但是,鹏飞兄曾中肯地评价:“听陶国强讲话,你要减半除二,因为水分太大!”孟雅雯总结说:“陶锅的消息,骇人听闻!”他夫人曾当面揭他的短:“我家陶国强就喜欢跟我讲你们公司的八卦。”据我所知,也不尽然,比如他常说,一般是酒后:“小田,我讲你不相信,想当年,我当公司团支部书记的时候,组织活动(类似于现在歌友会之类的活动),老包(我们现在的董事长)跟我后面混;小柳(我们现在的总裁),我们不带他玩。”我说陶锅你吹大牛,他说不信你去问!我就斗胆找老包和小柳证实。老包点头称是:“有这回事!”小柳摇头说不:“是我清高,从来不去!”哈哈,陶锅的话,不可不信,不可全信,正好打个对折!
如今,又有近2个10年过去了,可爱的陶锅依然在平凡的岗位上为大轻忙碌着。他嘴里的“小田”已迈入不惑之年,白发开始爬上双鬓,闲暇之时,手捧一杯猴魁,回想往事,令人唏嘘,苦涩中透着清香,回味无穷,思念不尽。
现在,我在合肥,他在深圳,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;在我心里,千山万水,重峦叠嶂,却不过是当年九州大厦10楼的那一扇透明的玻璃窗。